資本狂客蔡小如：陷21公司40億并購泥潭 達華智能15億債務靠甩賣標的還債

    長江商報記者 魏度  實習生 賀夢潔

    38歲執(zhí)掌達華智能（002512.SZ）、金萊特（002723.SZ）兩家A股公司，創(chuàng)二代蔡小如大舉并購之后變身償二代，目前正在甩賣并購標的還債。

    長江商報記者發(fā)現，2012年接過父輩權力棒，蔡小如推動達華智能瘋狂并購，幾年之間，成功完成了對21家公司收購，涉足第三方支付、金融租賃、保險等類金融領域，耗資超40億元。與此同時，他還出資11.2億元控股了另一家公司金萊特。

    大肆并購之后，經營業(yè)績突然大變臉，股價大幅下跌、并購標的業(yè)績未達預期，債務高懸的達華智能也面臨著較大償債風險。

    今年半年報顯示，公司凈利潤由預盈2億元到虧損逾2億元，資產負債率升至60.50%，預計有15億元短期內需要償還。

    為此，公司收縮戰(zhàn)線，頻頻甩賣并購標的還債。不過，截至目前，出售卡友支付、潤興租賃股權事宜未見實質性進展。

    值得關注的是，達華智能業(yè)績變臉披露前，高管密集離職，蔡小如也辭去董事長職務，并套現近38億元。此外，蔡小如對達華智能、金萊特的股權質押比分別為72.03%、100%。

    今年以來，兩家公司股價調整幅度較大，蔡小如高比例質押存在平倉風險。

    標的業(yè)績不及預期實際凈利與預告少4億

    達華智能交出了上市近8年來最難看的成績單。

    今年上半年，公司實現營業(yè)收入14.42億元，同比增長7.63%，凈利潤為巨虧2.25億元，同比大降9.15倍。

    2010年12月上市的達華智能，主營非接觸IC卡、電子標簽等各類RFID產品的研發(fā)、生產和銷售，其非接觸IC卡市場占有率曾達9%，成為國內最大的非接觸式IC卡制造商。上市以來，雖然公司盈利能力有起伏，但凈利潤總體上呈現上揚之勢。

    數據顯示，2010年至2017年，公司凈利潤從0.43億元增長至1.72億元，7年間增長了3倍。

    今年上半年，達華智能也曾在4月發(fā)布的業(yè)績預告中大尺度釋放利好，預告稱2018年1—6月凈利潤為1.93億元至2.07億元。這一利潤水平超過歷史上所有年度利潤，誰料想，三個月不到，業(yè)績大幅變臉。今年7月14日，公司大幅修正預告業(yè)績，盈利2億元轉為虧損2億元，轉眼之間，利潤少了4億元。

    只過了短短3個月，為何業(yè)績落差如此之大？

    達華智能解釋，出現上市以來最差業(yè)績，主要有3個方面原因，即融資規(guī)模增加、財務費用增多，加上對聯營企業(yè)投資收益下降及對部分資產計提了減值準備，導致公司業(yè)績比上年同期出現下降。

    上半年，公司財務費用1.02億元，僅比2017年全年少0.30億元，投資收益為虧損0.25億元，而真正使達華智能預告業(yè)績與實際業(yè)績大幅變臉的，是公司籌劃出售卡友支付事宜未能完成。

    公告顯示，按照達華智能原有計劃，今年初籌劃以7.38億元出售卡友支付100%股權，公司將實現3.5億元的投資收益。

    長江商報記者采訪發(fā)現，達華智能業(yè)績變臉，不僅僅是出售卡與支付因素，而且與并購標的業(yè)績未達預期密切相關。

    今年上半年，公司此前收購的新東網等業(yè)績均不理想。其中，新東網虧損1694.74萬元。持股30%的聯營企業(yè)潤興租賃原本承諾今年全年實現的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的凈利潤不低于5億元，而上半年虧損1.02億元。

    盈利能力大滑坡或早有征兆。二級市場上，公司股價從去年底開始下行，今年3月，公司宣告重大資產重組終止，股價上演4連跌停，此后一路下探，至6月15日重組停牌前，收報9.7元。3月以來，股價累計跌幅達接近50%。

    值得一提的是，在披露業(yè)績變臉前，公司原副總裁關靜東，原財務總監(jiān)、副總裁陳開元，原副總裁蔣暉、董學軍等多名高管辭職，公司實控人蔡小如也辭去董事長一職。

    外延式并購21家公司轉身就被甩賣

    大舉并購讓公司債務壓力陡增。而從上市第二年開始，達華智能就走上了外延式并購擴張之路。

    據長江商報記者不完全統(tǒng)計，2011年至2017年，達華智能共完成對21家公司的并購，合計耗資40.42億元。

    具體為，2011年，公司一口氣收購了5家公司，分別為惠通九方51.10%股權、青島融佳51%股權、武漢世紀金橋51%股權、廣州圣地50.98%股權、江西優(yōu)碼50.98%股權，合計耗資1.54億元。

    2012年，公司收購了蘇州迪隆62%股權。2014年，公司又將惠通九方、青島融佳、蘇州迪隆、廣州圣地等剩下股權全部收購，這些公司進而成為公司全資子公司。

    2015年至2017年，公司繼續(xù)大踏步前行并購，相繼將卡友支付、金銳顯、德晟租賃、鵬程保險等納入麾下。

    上述并購中，規(guī)模較大的并購有，4.33億元收購新東網100%股權，3.63億元收購卡友支付100%股權，7.22億元收購金銳顯100%股權，10億元收購江蘇潤興租賃40%股權，5.04億元收購TOPBEST100%股權。其中，2015年以2.12億元收購江西優(yōu)碼49.02%股權，而在2011年收購其50.98%股權僅為0.25億元，標的4年之間估值增長近10倍。

    今年以來，公司在經歷一次并購重組失敗后，正在推進第二場并購重組。

    上述標的中，卡友支付為第三方支付公司，潤興租賃及德晟租賃為租賃行業(yè)公司，鵬程保險為保險公司。此外，公司參股的馬來西亞ASN、斯里蘭卡Supremesat為通信衛(wèi)星公司。在這些并購中，不乏高溢價并購，如收購新東網溢價4倍，上述收購完成，公司商譽接近10億元。

    通過外延式并購，達華智能業(yè)務涉及物聯網、OTT、小額貸款、通信等多個行業(yè)。公司表示，致力于成為全球性的通信軟硬件產品及綜合解決方案提供商。

    有意思的是，并購剛剛完成，大部分并購標的正好處于業(yè)績承諾期，達華智能轉身就開始甩賣。

    最先被列為出售對象的是卡友支付。不過，從今年年初至今已過8個月，該項資產出售尚未獲得央行批復。在此期間，卡友支付還被央行處罰，除受警告外，卡友支付還被處以沒收非法所得及罰款合計2583萬元。同時，央行要求其一年內有序退出25省的銀行卡收單業(yè)務。

    第二個出售的是曾是其盈利大戶的潤興租賃，擬售價為9億元至15億元。

    從目前來看，兩個被出售標的今年以來業(yè)績滑坡。對于剛剛完成收購就出售，公司解釋稱系公司業(yè)務轉型，將逐步剝離包括類金融等在內的業(yè)務。

    公司償債壓力大，蔡小如套現近38億

    達華智能急于出售并購標的與其償債壓力較大密切相關。

    在半年報中，公司表示，產業(yè)轉型，公司確定逐步剝離包括類金融在內的業(yè)務，主要是回籠資金、降低負債，集中資源重點發(fā)展通信和物聯網業(yè)務。

    其實，公司的償債壓力不小。財務數據顯示，截至今年6月底，公司流動資產24.02億元，其中應收賬款10.02億元、存貨5.08億元，二者合計占流動資產的62.86%，貨幣資金只有4.3億元。同期，流動負債35.71億元，其中短期借款16.78億元、一年內到期的非流動負債2.94億元，二者合計19.72億元。毫無疑問，4.3億元資金無法償還近20億元債務。

    從資金缺口看，大約有25.95億元負債需要在年內償還，公司現金流凈流入較少，考慮到出售潤興租賃收回資金約為10億元，還將有約15億元資金缺口。

    雖然公司正在籌劃出售卡友支付擬收回資金7.38億元，但因近期卡友支付被央行處罰，出售事宜面臨較大變數。因此，公司存在較大償債壓力。

    此外，截至6月30日，公司資產負債率升至60.50%，流動比率、速動比率分別為0.67倍、0.53倍。這些指標亦表明公司存在較大償債壓力。

    達華智能騰挪資產緩解償債壓力之時，股東們卻忙于減持套現。

    達華智能控股股東、實控人蔡小如的持股比一度高達78.61%，上市后，蔡小如持股比例下降至58.29%。自2014年起，蔡小如開始大筆套現，通過4次減持，共套現1.56億元。

    除了在二級市場減持，蔡小如還通過股權轉讓形式套現。2016年、2017年，蔡小如先后將1.96億股協議轉讓給中植系，套現36.33億元。至此，蔡小如持股比降至23.51%，合計套現37.89億元

    與此同時，公司高管婁亞華、陳融圣、王英姿等多人實施減持套現。

    值得一提的是，雙線作戰(zhàn)的蔡小如資金仍吃緊。截至目前，其所持達華智能的2.58億股關質押比為72.03%，金萊特的股權質押比則高達100%。

    針對上述問題等，長江商報記者向達華智能發(fā)去采訪函，并多次致電，截至發(fā)稿時止，未獲得回復。

責編：Z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