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商報消息 最近有娛樂明星吸毒被抓了。娛樂明星這么點事,其實并不復(fù)雜,但有的吸毒明星曾經(jīng)是禁毒義務(wù)宣傳員,這就很諷刺了。官方或民間過去邀請他們擔任此類宣傳員或某某大使,是看中了他們作為偶像的公眾影響力。可惜,他們不僅不珍視自己的生命,也不珍惜自己的名譽,更將公眾賦予他們的義務(wù)棄之如敝屣。
或有同情者說,明星吸毒是有自己的苦衷,比如作為個體的苦悶與彷徨,事業(yè)的挫折與精神的空虛,甚至還有因為某些惡勢力為了達到控制他們的目的而進行的誘惑與脅迫。我想,這些因素或許也是存在的。但,人若沒有貪圖、野心或旺盛的欲念,也是很難輕易被誘惑與脅迫的。至于以毒品來消除自己的苦悶與空虛,無論如何都不是足以說服人的借口。
或有粉絲之類的追隨者說,他們的內(nèi)心渴望著自由,希望瑰麗的夢幻能夠幫助他們實現(xiàn)創(chuàng)作的自由,藝術(shù)家需要犧牲自我的健康來達到夢幻的境地,實現(xiàn)藝術(shù)的升華。且不論這幾位明星是否有這樣的作品問世,但自由卻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所有為了自由的抗爭也從來不需要毒品的麻醉。
說到這里,倒讓我想起19世紀的英國散文家托馬斯·德·昆西。這位浪漫主義的作家一生與鴉片為伍,卻是因為病痛而起。在毒品的慰安與抗爭歷程中,他寫下了不朽的《一個癮君子的自白》,細致地描寫了毒品引起的幻境與隨后的苦痛。很多人不會因此指責他的行為,不僅因為他的文學(xué)成就,也因為他的真誠懺悔。同時,我還想起了19世紀末英國畫家比亞茲萊的作品,和頹廢主義者所宣稱的“惡與悲中的美”。有人說,比亞茲萊筆下的莎樂美,如同死亡的搖滾,唯美的線條如風如煙,蘊含著生命的虛幻。可惜,我們最近墮落的這幾位明星,他們不僅沒有能力挖掘這“惡與悲中的美”,連這樣的一點皮毛恐怕也沒有學(xué)到。他們所留下的,是商品社會中的那點放縱與奢侈,是交易現(xiàn)實中的那點虛榮與偽善,以及不良的示范。
他們終究不值得同情與憐惜。而從他們的身上,我們能夠看到的,是個體修養(yǎng)的缺失,他們的人生如同戴著偽善的面具的舞蹈,成為大眾的笑談。
前段時間,還有幾位明星或名人,因為嫖娼被抓,也一度成為眾人的笑料。于是,也就有了最近流行于網(wǎng)絡(luò)的一篇文章《青樓的歸青樓,妓院的歸妓院》。這篇署名高曉松的文章,將古代的青樓比喻為現(xiàn)今的娛樂圈,而將妓院比喻為現(xiàn)代西方社會的紅燈區(qū),對青樓的世界頗多贊美與艷羨。他描述說,青樓的女子都是有范兒的,有氣質(zhì)有品味的,還要有技藝,有情調(diào)。而妓院里是不需要這些的,只有欲望的交易,是低下的猥瑣的。文章作者對古代青樓的美好想象,頗有讓人驚詫之處。且不說作者毫不體諒古代青樓女子的痛苦經(jīng)歷,在他看來,這些女子似乎都是極自由、極自愿地混跡于瓦肆勾欄之間,在多情子與負心漢之間歡笑周旋,仿佛生活于天上人間。便是所有的描述,也是經(jīng)不起歷史的考證與推敲的,而只能說明,作者的向往頗為危險,因為青樓與毒品只有一墻之隔,是一念之間的事。
古代男人上青樓,當然有追求自由愛情的記載,而古代女子在青樓,卻大多出于悲慘的身世,將自己的自由與快樂建立在如此想象之中,也可見作者的膚淺與自私。將青樓比喻為現(xiàn)今的娛樂圈,真是莫大的諷刺,但同時也讓人對當今的娛樂圈感到不少鄙夷與不屑了。
為藝術(shù)而獻身的藝人,本應(yīng)當受人尊重,可是,在我們的社會,明星常常淪為被娛樂的對象,恰恰正是由于他們中的一些人輕視了自己的職業(yè)與義務(wù),因為,不珍視自己的名譽與地位的人,從來都要被眾人所輕視,所唾棄的。
自由總要付出代價,有的人為了自由而成為罪犯,有的人為了自由而成為癮君子,這樣的自由,都是自私自利的自由,他們都必將成為階下囚,從哪里得來的,便從哪里失去。我的希望,則是明星們真的都能成為大眾心目中美好的榜樣。
□瞿煒
溫州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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