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分科之爭敦促教育去功利化

長江商報消息 教育部副部長劉利民近日接受采訪時表示，教育部已經完成制定考試招生總體方案，即將面向全社會征求意見。劉利民說，三中全會決定明確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頂層設計，是我國教育考試招生制度系統(tǒng)性綜合性最強的一次改革，將構建銜接溝通各級各類教育、認可多種學習成果的人才成長“立交橋”。

這份以三中全會決定為綱制定的考試招生方案，對傳統(tǒng)教育體制的觸動不小。比如采用合格和等級方式來呈現考試成績，不再用百分制；減少高考科目，探索不分文理科設置考試科目；學生根據興趣、志向和優(yōu)勢，自選部分等級性考試科目來參加考試。如果這些告別傳統(tǒng)的靈活招考模式能夠落地，教育規(guī)律的回歸自然水到渠成。

但在取消文理分科這點上，也有人表示擔心。因為文理分科的取消，意味著學生將承擔更多的課業(yè)負擔，文理分科作為一種緩解負擔的教學模式，能夠讓學生在專業(yè)知識上盡早分工，進而提高學習的效率和深度。在以往的分科爭議中，這也是反對取消分科者的有力論據。不過，支持者則認為，文理過早分科，導致文科所代表的人文精神以及理科所代表的科學精神、邏輯思維過早切割，通識教育的匱乏，形成了文科生和理科生兩種截然不同而又各有欠缺的精神面貌。

立足于教學規(guī)律的角度看，這兩種觀點都有其合理性。在分工日益細致的現代社會下，教育無需培養(yǎng)全才，也不可能培育全才，但它卻必須讓學生具備安身立命的基本知識和技能，以及文、理學科所代表的精神氣質。與此同時，這種知識的鍛造、精神氣質的培育，也得告別填鴨式的教學模式，將學生從閉塞的壓力型空間中解放出來。據此而論，教育與其說是要教給學生知識，不如說是要教會學生獵取知識的能力，讓學生依據自身特點、興趣，在寬闊的知識面之上去有選擇地深入研究——這種契合教育規(guī)律的教學思維，本質上是包容了文理分科爭議中的兩種觀點。

文理分科的爭議，其實是人們在現行教學體制下的擔憂。取消文理分科的支持者，希望學生成為更全面的人；反對者則擔心學習壓力。問題是，這種壓力來自哪里？高考模式不改革，這種追問恐怕也無解。這是因為，如果一考定終身、唯分數論等相應的考試思路不變更，取消分科，確實意味著學生的課業(yè)負擔將從六門增加到九門；而另一方面，其實這種負擔的增加，知識教授面的拓展，也并不意味著學生會因掌握了文理學科的基本知識而更加全面。原因很簡單，功利教育下，知識只是通過考試的工具而已。

正因如此，取消文理分科的討論，成了功利教育體制下減輕課業(yè)負擔和普及通識教育二選一的命題。需要看到，不少發(fā)達國家的教學體制中，分不分科根本不是問題。比如美國的高中沒有文理分科，其教學模式類似于中國的大學，學生自主選課，修習學分，這一方面培養(yǎng)的是復合型人才，另一方面因為教學的靈活性，課業(yè)負擔并不重。

劉利民透露的改革信息中有關學生自主選課、一年多考等內容，符合這個改革方向。但正如劉利民所言，此次招考改革頂層設計是綜合性最強的一次改革，它隱含的改革難度可想而知。但即便如此，關于文理分科的討論，其實再度昭示出功利思維對于整個教育體制改革走向、進度的左右，這種功利因子不盡早祛除，招考程序的再造恐怕會面臨不小障礙。

■本報評論員熊志

責編：Z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