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被告人體面就審是法律應有之義

長江商報消息 日前，河南省高院院長張立勇要求，今后在刑事案件審理過程中，被告人可著便服，并不得讓其剃光頭、穿囚衣、戴戒具，以去除被告人“犯罪化標簽”。被告人還可以和辯護律師坐在一起，隨時溝通。（12月3日《鄭州晚報》）

讓被告人體面就審，這看似小事，折射出的卻是司法理念的重大進步，更標志著司法機關(guān)辦案模式正逐步走向文明化、人性化。

強制剃光頭，這在中國古代為髡刑，可作為主刑用作羞辱對罪犯進行懲罰，而這種侮辱人格的做法在法治國家中本于法無據(jù)，更與現(xiàn)代刑罰文明相違；即使對于已決犯而言也是法外用刑。事實上，1992年最高法、最高檢、公安部《關(guān)于依法文明管理看守所在押人犯的通知》第2條明確規(guī)定“除本人要求外，禁止給在押人犯剃光頭，禁止剃有辱人格的發(fā)型。”然而，在個別地方，進了看守所仍然意味著必須剃光頭，這種侵犯人格尊嚴的做法本應得到更具強制性的普遍禁止。

而在庭審中讓被告人穿囚衣、戴戒具，這可能提前給他們打上了“有罪”的烙印，有違無罪推定理念。最高法在2009年頒布的《人民法院司法警察刑事警務保障規(guī)則》第16條規(guī)定，“在法庭審判活動中應當為被告人解除戒具；對于有可能判處無期徒刑、死刑等較重刑罰和有跡象顯示具有脫逃、行兇和自殺、自殘可能的被告人，可以不解除戒具�！笨梢姡�就全國而言，不戴戒具受審是原則，戴戒具受審只是特殊情況下的例外。

而庭審時，讓被告人脫去囚衣，去掉刑具，不僅能夠減少法官和旁觀者不合理的心理預判，更能夠?qū)崿F(xiàn)控辯雙方平等、平衡，讓被告人可以平靜地面對法庭，充分行使法律賦予的辯護權(quán)。

在國外庭審中，不管是大陸法系國家還是英美法系國家，被告人西裝革履出庭都是慣例。在我國，即使不必讓被告人在庭審中西裝革履，也應當賦予其整潔體面出庭的權(quán)利。而對此，目前我國《刑事訴訟法》及司法解釋并沒有具體規(guī)定。只是個別省市法院有過細節(jié)條款，允許被告人出庭自行選擇服裝。本次河南省高院的相關(guān)做法值得肯定；也有必要出臺全國性規(guī)定將各地不同做法予以統(tǒng)一。

還須指出，河南省高院讓所有被告人不戴戒具就審，這在一定程度上也給庭審安保工作帶來難度和風險，這將對法官駕馭、控制庭審能力，安全保衛(wèi)有效性帶來更高的要求。如何在保障法庭安全、維護法庭嚴肅性與保護被告人權(quán)利之間尋找最佳平衡點，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舒銳（北京 法官）

責編：ZB